4:淀山湖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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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4月1日 星期二  出版 上一期    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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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“蜂”飞舞
邱生根

推开大自然的画框,一只小蜜蜂翻越天空,飞落在窗台上,风香香的,也暖融融的。我知道春天到了,家乡的油菜花开了。

尽管地铁17号线直抵老家,我也很少回去。对我来说,半个钟头的路程,咫尺天涯。眼前的蜜蜂也同样久违。

蜜蜂是勤劳的。蜜蜂酿造一公斤蜜,需要作二万到三万次飞行,采几百万乃至一千多万朵花。一只蜜蜂的重量是0.1克。它一次采集的花蜜不能超过它的体重的一半,就是说,它飞出去一次,只能带回来0.05克花蜜。它一丝不苟,点点滴滴地采集,生怕耽误一分一秒。

蜜蜂的一生是短暂的。一只蜜蜂一生平均采蜜一百到一百二十次。可是在天气晴朗的时候,每只外勤蜂每天则要作采集飞翔十来次。如果你去鲜花盛开的原野,你一定能看到扇动着金翅的蜜蜂,宛如阳光的万颗金点,在云絮中放射出闪烁不定的光芒。它嗡嗡嘤嘤,浅唱着一支和谐的歌;它不停地采,不停地飞,好像知道许多秘密似的,一会儿咬咬这个耳朵,一会儿亲亲那个脸蛋,如恋人叮咛。哪知花儿早已自醉不醒,懒得搭理,可蜜蜂仍不厌其烦地忙碌着。连赏花的人也不觉醉眼迷离了。

每只蜜蜂辛勤劳动的一生,只能采集和酿造5—6克蜜。你觉得它们的贡献太少了吗?不。当它们把蜂蜜、蜂王浆、蜂胶、花粉、蜂腊和蜂蛹等贡献给人类的时候,它们的生命也消耗完了。

由此,让我想到小时候的乡村。坑洼不平的菜花地,柳树婆娑的小路旁,随地排放着亮油油的木箱子,它们间隔有序,方方正正,正看像灯笼,侧看像游龙,蜿蜒延伸到路的尽头。这是追逐花开季节的养蜂人在放蜂蜜。他们佩戴防护用具,弯腰低头、小心翼翼地察看箱内蜂情,仿佛是在呵护自己的婴儿。当春光明媚时,蜜蜂也会走进千家万户。低矮的老屋土墙上、天井里、棚舍旁、甚至灶台边,随处可见成群结队、嗡嗡作响的小蜜蜂和它们的洞穴。我们当地土话称它为“胡螨”。捉蜜蜂叫“捯胡螨”,是我和小伙伴们玩耍的一大乐趣。用一根竹筷或树枝,备一个玻璃瓶子,将藏在砖缝、泥壁洞穴里的“胡螨”抠出来装入瓶中,随后,取其胆囊享用。那原生态的清香甜蜜的味道,在那个一年也吃不上几颗糖果、物资匮乏的年代,实属是一种奢侈,至今还念念不忘。不过这事如果被母亲看到就要揪耳朵,在她看来,“胡螨”如同燕子筑巢,在农家是个好兆头。

还有两种比较常见的昆虫叫马蜂和木蜂,也在屋檐下、房梁柱子上、枯藤树枝和走道廊架上蛀孔筑巢。老家木门经常被独居木蜂蛀孔打洞,木齑粉散落在门槛上,堆出了山尖状。而群居马蜂酷爱蛰人,一次我发现自家的猪棚间有个笸箩大的马蜂窝,形似个倒挂的莲蓬,长在棚架上觉得好奇,就用竹竿把它捅了下来。奈何马蜂满天飞散追人蛰人,我哭喊着还是难逃一劫。不一会,脸蛋就肿得跟猴子的屁股一样红,印证了捅马蜂窝惹麻烦那句老话。幸亏父亲及时前来点燃一把稻草烟熏驱赶,然后,叫我去河边喝几口生水。第二天,脸漫漫地消肿了,据说这是因为喝了生水、中和了毒性的缘故。

与马蜂它们不同的是,蜜蜂作为一种小生物,它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生命造福人类。尤其是在面对侵犯生死存亡时,它挺身而出,奋勇杀敌,只为家园无恙的大无畏精神,像极了我们的志愿军。我们在享受其甜蜜的同时,你可曾想到这甜蜜是怎么得来的。你可曾想到解放军英烈,他们抛头颅、洒热血,一条条年轻鲜活的生命,才换来如今的和平盛世;你可曾想到共和国精英,他们不为名、不图利,一个个隐姓埋名,创造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国重器;你可曾想到我们的祖辈,他们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一辈子在蔚蓝色的星球上默默耕耘,为它打造为它梳妆,使得我们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;你可曾想到我们的田野上,原本随处可见“蜜源大过江河水,群群爆箱蜜压子”,号称世上最长寿职业的养蜂人为什么变少了,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成了一个永恒的主题……我想,这或许就是蜜蜂带给我们的心灵拷问。

“不论平地与山尖,无限风光尽被占。采得百花成蜜后,为谁辛苦为谁甜?”唐代诗人罗隐的这首诗,是对蜜蜂的千古绝唱,也是对后人的鞭策和启迪。在建设强大而美丽的国家中,我们需要像蜜蜂那样,现于百色之繁花,隐于无声之惊雷。

蜜蜂,你是花的使者,甜蜜的天使;你是歌的天籁,王的舞者。请微风捎去我对你的问候,请百花表达我对你的敬意,请大地、阳光,还有蓝天、白云……字数169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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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“蜂”飞舞
他的声音被几代人铭记
淀山湖畔
我们
一盏温暖之灯
远航
酒事